姊姊已經回家三天了,家裡一下子安靜下來,有一點冷清。生活逐漸恢復起寧靜與規律。勒適應的很好,除了第三天午睡起來突然像還沒從夢中完全醒過來的狀態問我說「台灣那個姐姐呢?」除此之外,他沒有主動提起過妞妞姐姐。
以為他是糊里糊塗搞不清楚情況,問他:「妞妞姐姐呢?」
他很冷靜的說:「回台灣了阿!」
我好奇問他說:「那你想念妞妞姐姐嗎?」
他說「想阿!還有阿姨姨丈。」
原來,孩子的適應能比我們好得多了。
姊姊回去這幾日,我又開始獨自面對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的日子。勒跟妹妹都生病,尤其是妹妹的感冒挺嚴重,徹底的拒絕奶瓶,夜裡睡得非常不穩妥,總是在咳嗽,新進了輔食,吃得很差,餵一湯匙米精要餵一個半小時。勒也回歸了Potty training、讀書、認字的常規。時間總在每天這些毫無創意與驚喜可言的routine中(倆孩子的吃飯、睡覺、上廁所,煮飯等著CC回來,做一點簡單可以兼顧孩子的家事)滑過指尖。生活雖然了無新意,卻安靜而穩健。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我才有機會品嚐分離後的滋味。每天,看一點相聚時拍下的照片,回想一小段相聚時的片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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姊姊來訪期間常常用擠奶器擠奶。
有一天我們竟然看見勒自己拿出擠奶器的那個喇叭頭,掀起自己的衣服得意洋洋的說:「我在擠奶!」姊夫笑著跟他說:「你沒有奶阿!媽媽生完妹妹才會有奶!」
這個遊戲進行了幾天後,妞妞也加入拿著喇叭頭擠奶的活動。他倆會很得意的大聲宣布「我們在擠奶」,甚至有時會得意的說「我擠好多奶給妹妹喝喔!」
那天我聽到勒拿著擠奶器煞有其事的跟妞妞說:「我們現在沒有奶,要等我們長大以後才有。」(媽媽的OS:孩子,你再怎麼長大也不會有奶阿!)
可能是我太常用「等你長大以後」來跟他解釋事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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姊姊常會提醒妞妞要跟別人道謝,為避免妞應付了事心不在焉的說「謝謝」,姐姐就會進一步問他:「謝謝誰阿?」
那天妞拿了一個巧克力香蕉跟勒分享。
勒說:「謝謝」
妞馬上說:「謝謝誰阿?」
勒還老老實實的說:「謝謝姐姐」
妞!你還真是有大姐頭的架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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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孩子聚在一起玩耍的身影彷彿還在眼前,多多燦爛的笑顏、姐姐的擁抱、姊夫的身影彷彿也還在這裡。夜深人靜的時候,看著空蕩的客廳,我的眼淚才會流下來。看著姐姐留下的照片(他們在這裡的期間,我根本沒有時間坐下來看過照片),突然失聲痛哭起來。我發現我甚至沒有勇氣思考:「下一次還能這樣與姐姐一家人朝夕相處是什麼時候」的問題,我想,我是沒有勇氣面對答案。
姊姊回去以後,時常透過網路問我一些問題:「美國的環境再好,值得這樣遠離家人嗎?」我很堅定的回答她:「我不是為了美國的環境,我是為了先生。」也許更深一層的說「我是為了神給我妻子、母親的角色」。這樣的答案在現今的社會真顯得八股與過時了,但是我深信這是聖經的教導,是神要我走的道路。我堅信,神要我委身家庭,也會因為我的委身賜下祝福。
送機的時候,我淚眼抱著勒勒目送著姊姊一家通關。
勒問我說:「台灣是哪裡阿?」
我哭著跟他說:「台灣是媽媽長大的地方,台灣是媽媽的家。」
這幾日,我回想起四年多年前我們決定赴美,回南部跟外公外婆道別,車駛離阿公阿媽家時心理那種連根拔起的刺痛。沒想到四年後,那種感覺依然如此清晰。
在心理的深處,我很明 白自己失去的是什麼。在這個時候,我真感謝神給了我一個非常事務導向的腦子,好讓我繼續前行。
分離,是艱難的,尤其在這個孤獨的山頭。
但我知道,這次相聚的餘溫,足夠維持到下一次的相見。
Wednesday, February 8, 20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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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comment:
MOM:大家要照顧好身體,日子長長久久,身體健壯,要見面就容易啦!
台灣到LOS ALAMOS真是需要很好的體力與適應力的,我的經驗是一個人飛行比兩個人飛行容易;而兩個人飛行又比三個人容易,三個人飛行又比四個人容易,最難的部分就是姐姐一家這趟了!都完成了,目前還有一家人邊工作邊調時差的困難。 只要有準備,孩子慢慢長大,飛行見面應該不會太難的!別太傷感喔!靠主喜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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